五四新文化运动已百年。
百年前,中国知识分子喊出科学与民主先声,革思想之陈弊、启民族之新声,一夫多妻的封建制度被废除、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被废止。
如今,有一小撮掌握知识的人,却在悖离知识分子传统,打开历史倒车,甚至提倡高校教师一夫多妻。
就在日前华东政法大学一位副研究员,在朋友圈牢骚满腹——
“国家既然强调科教兴国,就必须重视高校教师的生机,以及生活问题。高校教师应当特殊对待,譬如允许多配偶制、终生补贴制”。
在其看来,高知群体要有特权,因为高知群体是民族中坚、国家脊梁。
这件事是孤例,但把知识当成特权的社会心理,却并不是孤例。
知识是什么?
一个人拥有知识,并非为了用知识压迫他人,并非为了利用知识牟取私利,并非为了凭知识的加持成为人上人。
知识,是让人绽放人性光辉的途径,是人定为自身社会价值、人生价值的锚。
但我们不能否认,在社会文化心理隐秘之处,有人把知识曲解为买卖的奇货、曲解为上层社会大门的金钥匙、曲解为高贵人性的背书。
知识不是奇货可居的商品。
当知识的售卖成了一门生意,知识被用金钱利益衡量价值,马克思与孔子的精神待价而沽,知识也就丧失了其精神价值。
一门《论语》培训班售价高达3万,一堂成功学课程一课时5千,一种以知识为“抽象神灵”的宗教,正在野蛮生长。
人们对知识的推崇,被扭曲为商机。商人在有意建立一种误区:知识是可以购买的。
可是,报了论语的课程,就能成圣贤吗?上了成功学的课程,就能一定成功吗?而远远高出学费的溢价,究竟是付给谁呢?
知识能够改变命运,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。
商业利益驱使商人们对这则共识曲解——他们说“报我们的知识培训班,3天改变一生。”
可知识培训班不等于获得知识,这是诡辩。
知识生意的膨胀建构了一种有害的社会潜意识。人们似乎认定了,知识是可以购买的、知识又是可以用来赚钱的。
知识本来是要把人从资本的异化中解放的,可知识,竟也被资本异化成了赚钱工具。
知识不是阶级压迫的金钥匙。
白话文运动之所以伟大,并非白话文比文言文更美,客观说,唐宋诗词怕是白话诗永远难以逾越的文学高峰。
白话文运动的伟大之处,在于打破的知识的阶级性。王侯将相不再拥有对知识的垄断权,普通人不至于连政令是什么都读不明白。
文言文的高门槛,建立了知识的阶级性,从而让知识成了上层阶级的特权。
新文化,粉碎了知识的阶级性,把知识还给大众。
知识改变命运,并非是说知识让人有了压迫其他人的能力,而是知识给了普通人,通过知识看到更广的人生视野、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的可能。命运,可不等于赚钱,可不等于压榨别人。
知识不是特权,也不赋予人特权。
知识不会让人享受VIP通道,不会让人能三妻四妾,不会让人吃上特供的食品。
华政教师还把知识视为某种阶级性、视为某种特权的钥匙,根本上来说,他还没懂知识的精神价值。通俗地说:有知识,没文化。
知识不是上层人的委任状
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,总有一种“伪善”的道义认知——他们认为自己是历史与文化的推动者,是国家进步、人民幸福的道义担当。
民国文人大多有这个毛病,经过数十年的改造,新中国重塑了知识分子的精神内核——为人民服务。
我们熟知的人民艺术家,如老舍、如柳青等等。
这些知识分子不把文学当成高高在上的文化“奢侈品”,而是把文学作为启蒙人民心灵、服务人民生活的“必需品”。
为了写作《创业史》,柳青扎根皇甫村半生,为了写劳动快板,老舍到养猪场体验,还做了详实的猪饲养笔记。
知识分子是不是人上人?不是。知识分子是群众的老师吗?不是。
知识分子不是什么上层人的委任状,知识分子是普通人民的捍卫者。
不把知识服务于民、不为民学习知识,某种程度上来说,是只摸着了知识的身体、却没摸着知识的灵魂。
知识的灵魂是对人的真切的关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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